摘要:道家音诵是一种具有悠久渊源的声控技术。它依调式而唱,具有固定旋律,虽然不同于仙歌道曲,但已经具备了音乐的基本功能。将“吟诵”与“音诵”稍作比较,可以发现它们既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一方面,吟诵与音诵都依字行腔和运气发声;另一方面,吟诵讲究文读语音,更符合语言原貌,而音诵则讲究黄钟律吕之声律。作为道门的独特技艺,音诵具有陶冶性情、感通大道的神圣属性。在实施过程中,音诵主体配合禹步、存想等方式来进行心性修养,感应客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在道家看来,音诵既可以带来直接的感官愉悦,又可以使人精神专注,导引内气运行,有助于治病养生。遵循推陈出新的自然完善法,积极而审慎地开发和运用道家音诵资源,对于当今以及未来人们的健康生活来说都有裨益。
一、引言
经过长期发展,道家积累了丰富的文化资源。如何认识其价值?如何运用道家文化资源为人类健康生活服务?需要研究的问题很多,本文拟侧重探讨“音诵”这种咏唱形式。
“音诵”是“诵”的一类,其原型字是“甬”,而“甬”的本义是“通”,表示从头到尾,畅通无阻。延伸到文章的声读上,就形成了“诵”。早在金文里,已经有“诵”这个字,其构形是言字旁加上“甬”,意思是通读文本。根据《佩文韵府》①的记载,古时候所谓“诵”有很多种形式,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吟诵与音诵。如果说,“吟诵”主要是在儒生中流行,那么“音诵”则主要在道家圈内秘传。相对而言,大家对“吟诵”了解要多些,至于“音诵”则是许多人都觉得陌生的,这就是本文为何选择“音诵”作为考察对象的原因。
这里需要稍加说明的是“道家”概念问题。最早使用“道家”概念的是西汉司马谈,他在《论六家之要旨》一文中对“道家”的由来、思想主张、基本特点都做了精辟论述。此后,学术界对“道家”概念内涵做了种种解释,至今看法不一。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已故研究员王明先生曾指出:“习惯上有时把道教也称作道家。”②根据这种说法,笔者以为道家有广义与狭义之分。狭义的道家指的是以黄帝、老子为代表,以“道”为核心概念的学术流派;而广义的道家则包括了东汉以来的制度道教。由此延伸于“道家音诵”,在研究范围上也应该有更为广泛的包容性。一方面,先秦时期以黄帝、老子为代表的道家文献当然必须进入研究视野;另一方面,东汉以来的制度道教所留下的诸多经典也应该予以考察。此外,还有一些文献虽被列为杂家,但其中却包含着丰富的“道家音诵”渊源史料,例如《管子》《吕氏春秋》等书多涉音乐养生问题,这是不能忽略的。发掘这部分文化资源,有助于理清“道家音诵”的来龙去脉。
二、道家音诵的明确记载
“音诵”的明确记载,首见于《魏书》卷一百二十四《释老十》,其中有一段文字言及:寇谦之守志嵩岳,精专不懈,于神瑞二年十月乙卯,忽遇“天神乘云驾龙”,集止山顶,称太上老君授予寇谦之天师位,赐《云中音诵新科之诫》二十卷。后来关于寇谦之秘传“音诵”的故事大抵以《魏书》记载为蓝本而稍作增删。例如《隋书》卷三十五《经籍四》以及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二百二十四等处也有类似描述。
考《正统道藏》之“洞神部·戒律类”,收有《老君音诵戒经》,学术界多认定该书即寇谦之所得《云中音诵新科之诫》。一开始,《老君音诵戒经》就叙述:太上老君告知传经的人,初“受诫”时要举行隆重仪式:首先是“受诫”者庄严肃穆地站在《戒经》之前,向《戒经》行八拜大礼;其他的师友则手捧经书,演唱“八胤乐”。所谓“胤”,许慎《说文解字》解释为“子孙相乘续也”,而《尔雅》则用“继”字予以概括。就音乐演唱角度来说,“胤”可以理解为一遍完了再续一遍,如此连续八遍,故称“八胤”。按《说文解字》的说法,“胤”字“从肉从八”,而“佾”字右侧亦由“八”与“肉”构成。由此可以推断,“胤”与“佾”当同出一源。考孔子《论语》有“八佾舞于庭”的记载,而《礼记·祭统》则称“八佾以舞大夏”。此所谓“佾”,指的是乐舞行列。按西周的等级制度,诸侯用“六佾”,凡三十六人,纵横各六排;天子用“八佾”,凡六十四人,纵横各八排。“大夏”,系夏朝大禹时期所创制的一种“韶乐”。因为大禹是夏朝开国君主,所以其礼仪用的是“八佾”。结合《论语》与《礼记》的资料来分析,笔者以为“八胤乐”可能是从上古八佾舞乐脱胎而出的一种仪式音乐。《老君音诵戒经》描述传戒时众人演唱“八胤乐”,这实际上烘托了“音诵”进行前的气氛。接下来,《老君音诵戒经》指出:在演唱了“八胤乐”之后,即由“受诫”之人按照“音诵”调式“伏诵经意”。所谓“伏”就是俯身低头,“伏诵”就是两足跪地、身体前倾如匍匐之状,低头而音诵;诵毕,再行八拜礼。完成了三个基本程序,就算受诫了。为了便于操作,《老君音诵戒经》特别说明:如果不懂得“音诵”,只要“直诵”就行。所谓“直诵”,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一般性朗读。可见“音诵”与“直诵”有明显区别。简单地讲,“直诵”不讲究调式,没有固定旋律,节奏自由,乃是最为普通的诵读方式;而“音诵”则要依调式而唱,不仅有固定旋律,而且讲究节奏。音诵虽然不同于仙歌道曲,但已经具备了音乐的基本功能,是介于言说与音乐之间的一种特别的声控技艺形式。
三、道家音诵考源
尽管“道家音诵”的明确记载是到了南北朝时期才出现,但其渊源却非常古远。据《吕氏春秋》记载,早在五千多年前的“朱襄氏”③时期,大臣士达为了解决多风而阳气过盛问题,就创造了“五弦瑟”,通过调理角、徵、宫、商、羽五音,“以来阴气,以定众生”④。这说明“五弦瑟”的演奏在开初并不是为了休闲娱乐,而是作为调理阴阳的手段。《老君音诵戒经》在论及“音诵”的本旨时谓之“土居安宁,风雨时节”⑤,这完全符合“五弦瑟”调理阴阳的内在精神,因为大地之所以能够安宁,就是因为阴阳平衡,而“风雨时节”就是春夏秋冬运行有序的象征,其背后所蕴含的理念还是阴阳平衡。可见“道家音诵”在思想内涵上与上古通过弹奏弦瑟以和阴阳的主旨是合拍的。
从气运路向上看,“道家音诵”与《庄子》中的“洛诵”也有一定关联。该书《大宗师》篇记载“南伯子葵闻道”故事时曾言及洛诵。在庄子笔下,南伯子葵所得的“道”是经过世代相传的,先是闻之于副墨之子,而副墨之子又是从洛诵之孙那里学来的,再往前稽考,最终追溯到“疑始”,也就是混沌的肇端。其中的“洛诵”,按照宋代学者林希逸的解释,就是“苞络而诵之也”⑥。然而,什么是“苞络”呢?“苞”就是花苞,而“络”就是经络。“苞”与“络”连用,所表达的当是如花苞一样含蓄、又如经络那样贯通全体的状态。“络”与“洛”同音相转,意义相通,于是引出了洛水的意象,表征其川流不息。如此看来,“洛诵”当是一种颇为含蓄、圆润的诵唱方式。这种以花苞及流水为法象、以经络为内涵的“洛诵”,尽管是通过寓言故事来表达的,但其操作机理却是明白的,故而对于后来的“道家音诵”当有特别的启迪意义。
如果进一步稽考,我们还会看到,“道家音诵”与远古之“啸”也存在某些关涉。“啸”在先秦古籍已有记载,如《山海经·西山经》在讲述西王母故事时曾以“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为形容。其中的“善啸”,讲的是一种发声状态。作者将“善啸”与“豹尾虎齿”联结起来,可以让我们感受到一种很奇异的形象。另外,在《诗经》与《楚辞》里也有关于“啸”的句子,如《楚辞·招魂》云:“招具该备,永啸呼些。”这是上古时期“招魂”仪式的一个片段写照,其大意是讲:准备好了一切招魂的器具,而后就开始长啸大呼。“永”是长久的意思,“些”是语气助词。按照汉代王逸的解释,“长啸”与“大呼”,系一阴一阳,“啸”属阴,而“呼”属阳,两者配合,方可发生感通效果。⑦从这里,我们看到了“啸”这种发声方式的阴阳对应。
汉代以来,“啸”成为道家神仙人物炼气的一种技艺,并且逐渐音乐化。如陶弘景《真诰》卷三所录《英王夫人歌》云:
驾歘敖八虚,徊宴东华房。
阿母延轩观,朗啸蹑灵风。
我为有待来,故乃越沧浪。⑧
意思是讲:驾驶着如火光闪烁一样快速飞行的神兽,遨游天地八方,而后回旋反转,来到了东华帝君住所,看到了西王母倚靠在栏杆上怡情至乐的神态。春风吹拂而过,西王母爽朗长啸。“我”就是为观赏这场景而来的,所以不远万里,越过了汉水,终于领略了无限风光。诗中之“朗啸”,既续存了《山海经》西王母“善啸”的信息,又透露了“啸”在道家神仙中所具有的歌咏特质。
这种走向音乐化的“啸”,在古文献里是可以找到许多佐证的,如《晋书》卷四十九记载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到苏门山拜访孙登时听见孙登之啸,“若鸾凤之音”,这既写出了孙登之啸的悦耳动听,也暗示了其音乐特质,因为鸾凤作为理想中的神鸟,本来就是美妙声音与自然律吕的表征,所以《晋书》以此来形容孙登之“啸”,正暗示了其啸的合律本色。此外,陈晹撰《乐书》卷一百四十一记载,孙登“弹一弦琴,善啸,毎感风雷。嵇康师之,故其赞曰:调一弦兮斡参寥廓,啸一曲兮能骤风雷”。其中的“斡”是旋转的意思,而“参”当指“参星”,二十八星宿分列东西南北四方,“参星”属于西方七宿之一,以一星指代二十八星宿,象征琴声与二十八星宿的周转运化相吻合。从嵇康的赞词可知,孙登是一边弹琴一边长啸的,显然,孙登之啸不仅与琴律合拍,而且还蕴含着遵循二十八星宿自然节律的思想旨趣。“啸”的这些元素从某种意义上为“道家音诵”的形成提供了文化滋养。后来,《老君音诵戒经》讲述“音诵”的操作时也一再出现“二十八星宿”名称,这在一定程度上透露了“道家音诵”对于“啸”的元素是有所继承的。
四、道家音诵的特征
具有悠久文化渊源的“道家音诵”有什么特征呢?要回答这个问题,还得从《老君音诵戒经》的文本入手寻求线索。该书开篇云:
老君曰:烦道不至,至道不烦。按如修行,诸男女官见吾诵诫科律,心自开悟。可请会民同友,以吾诫律著,按上作单章,表奏受诫,明慎奉行如律令。⑨
从这段描述来看,“音诵”的目的乃是为了“修行”,其基本要求是“诚”。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二章说“诚全而归之”,唯有诚心才能归往大道。《礼记·中庸》说:“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意思是讲:“诚”系天道的品性;求诚则为人道的路向。“修行”就是以诚挚的心灵感通大道。“音诵”是修行的基本课程,其目的就是要开悟大道。
就形式来看,“音诵”当然不是简单的诵读,而是具有特殊音乐属性的声控技术。关于这一点,《老君音诵戒经》的措辞即可以佐证。该书解释“音诵”时用了“太上老君乐音诵诫令文”⑩,这句话在“音诵”之前加上“乐”字,之后加上“诫”字,形成了“乐音诵诫”的词组,其中的“乐音”强调了“诵”的音乐属性,而“诵诫”则意味着通过“诵”而表达了“知止明律”的修行态度。实际上,我们可以将“音诵”看作“乐音诵诫”的缩略语。这里的“音”当然不是一般的声音,而是具备旋律、节奏并且可以调控速度的一种“气音斡旋”流程。
值得注意的是,《老君音诵戒经》行文多次出现了“科律”“科法”的用语。此经文中的“科”主要是指戒律,这种戒律是通过斋醮科仪来确认和实施的,“音诵”就是在斋醮中履行科戒的必要程序,属于斋醮礼仪中的赞颂类,需要配合乐器来演唱。由于配合了乐器,引入相关的操作环节,“音诵”的实施就不是纯个人行为,而是团队行为。
将“吟诵”与“音诵”稍作比较,可以发现它们既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笔者曾经就此问题请教过前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陈莲笙道长,他讲出了其中的奥妙。首先,“吟诵”与“音诵”都讲究“依字行腔”和“运气发声”。所谓“依字行腔”就是按照汉字的平仄特点来调整音长和节奏。一般而言,就是平声字的声调相对拉长,仄声字的声调相对短促。所谓“运气发声”就是采用腹式呼吸法,也就是由丹田处运气,从而使得声腔浑厚圆满。这是“吟诵”与“音诵”均有的特点。所不同的是:吟诵讲究“文读语音”,更符合语言原貌;此外,吟诵还讲究“腔音唱法”,其音高、音强、音长不固定,始终依情而定,有随时飘动的趋向;音诵由于是在斋醮科仪中进行,故而特别讲究节奏和声律。更为重要的是:音诵作为道门的一种声控技艺,具有陶冶性情的神圣属性。在实施过程中,音诵者需通过“禹步”“存想”“掐诀”等相关辅助形式的协同使用,来感通大道,实现天人合一的境界。
五、道家音诵的养生疗治功效
“道家音诵”到底有什么功效?经典文献有许多神奇故事。例如唐代沈汾撰《续仙传》卷下记载:开元年间,文靖天师与司马承祯参加千秋节。他俩一起在长生殿斋戒,到了午夜时分,斋戒完毕。于是,两人隔着屏风,各自入睡。这时候,文靖天师微微听到“小儿诵经声,玲玲如金玉响”,文靖天师便轻轻提起袍服,蹑手蹑脚地上前细看,只见司马承祯的前额上有一束如铜钱一般大小的圆圆亮光,把枕席都照亮了。再逼近仔细聆听,才知那声音原来是由司马承祯脑袋里发出来的。文靖天师回去后,对他的徒弟们说:《黄庭经》描述了头部泥丸宫有“九真神明”,这泥丸宫的大小仅有方圆一寸多。《黄庭经》有“左神公子发神语”之说,司马先生脑袋既发光又发声,真可以作为《黄庭经》说法的佐证。后来有一天,司马承祯对弟子说:“我今天为东华君所召,一定要前往。”一会儿就羽化,如蝉脱一样。司马承祯的弟子将其衣冠安葬,时年八十九岁,有《修真秘旨》《坐忘论》等书传世。
沈汾《续仙传》是从信仰立场来讲述司马承祯故事的,其情节颇为神秘,当然不必将之作为信史。不过,如果透过那些隐晦性的文字,剔除其过于离奇的情节,还是能够发现一些有价值的因素的。通过比对和统观,笔者以为:《续仙传》卷下所言及的“小儿诵经声”当非一般的诵读,而是一种“音诵”,这一点从《黄庭经》的言辞里可以找到依据。按照梁丘子的解释,《黄庭经》一名“太上琴心文”。所谓“太上”就是“太上老君”,而“琴心文”就是一种依照音乐调式唱诵的歌章。“琴”是有支架、有丝弦的乐器。许慎《说文解字》称,“琴,禁也,神农所作,洞越,练朱五弦,周加二弦,象形”。意思是讲,琴是用来安顿心灵、禁止邪念的巧具,相传为神农氏发明的乐器,琴底有通达的出音口,它在最初只有五根弦,由朱红色的熟绢丝做成,到了周代又增加了两根弦,其字形就像乐器的样子。依照许慎的这个解说,我们再回过头揣摩“琴心文”的比喻,就可以确证《黄庭经》是作为“音诵”之文了。该书用七言诗格式写成,本来就适合咏唱。长期以来,道教上清派很重视《黄庭经》的传承讽咏。司马承祯属于上清派,精通“黄庭音诵”是可以肯定的。按照梁丘子的说法,音诵《黄庭经》,可以“和六府,宁心神”B11。这里讲的“和”与“宁”就是一种养生功效,因为“六府”能够“和”,心神宁静了,人体的魂魄也就得安了。
在道家看来,“音诵”的养生与疗治可以兼而得之。故而,道家文献不仅以灵异故事来暗示养生奇效,而且也叙说其治病疗疾情况。例如梁丘子《黄庭内景玉经注》的序言就说:音诵《黄庭经》达到万遍,不仅“百病不能伤,灾祸不能害”,而且能够“内视肠胃,得见五藏”,从而“神室明正,胎真安宁,灵液流通,百关调畅,血髓充溢,肠胃虚盈,五藏结华,耳目聪明,白发还黑,朽齿再生”B12。这种描述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道家音诵”的养生与治病一体化的功效情况,说明了道门中人通过音诵来养生治病不仅有自觉意识,而且积极进行体验,其功效是有案可稽的。
六、道家音诵的当代开发
“道家音诵”在历史上曾经对人们的身心健康、精神升华有所裨益。它在当今社会以及人类未来生活,也应该发挥正面的作用。
近年来,笔者应一些文化部门敦请,先后创作了《大道颂》《上善颂》《修善一家亲》等曲子,就借鉴了“道家音诵”的一些元素。此外,笔者依照“音诵”的特质,着手将老子《道德经》谱上调子,其目的首先是为了自我娱乐,当然也希望能够为朋友们提供一种新的音诵形式,一方面帮助人们在学习《道德经》时增进记忆,另一方面通过具体的颂唱,达到专精注神、宁心静气、和合五脏的效果。
未来,关于“道家音诵”,至少有三个方面工作值得开展。
第一,进一步查找“道家音诵”史料。道家文献以《正统道藏》和《藏外道书》所收为多。此外,“四库全书”等一些集成性的书库里也保存有一定数量的道家文献。通过检索,我们可以看到“道家音诵”史料虽然并不集中,但也并非罕见。广泛搜寻散见于各大丛书中的“道家音诵”史料,尤其是那些表面看起来似乎不是“道家音诵”但实际上却有“道家音诵”元素的史料,加以整理考辨,有助于从多层次多角度来解读诠释“道家音诵”的特质与功能。
第二,探讨“道家音诵”与传统医学的关系,深入发掘蕴含其中的生命健康内涵。众所周知,道家思想文化具有强烈的生命意识。在长期发展过程中,道家为了修己与济世,积极探索传统医学的脏象学说、经络学说和本草学说,并且以阴阳五行理论予以统摄,而传统的阴阳五行理论本来就包括了角、徵、宫、商、羽五音与肝、心、脾、肺、肾五脏的相互对应与转换。从基础理论上看,“道家音诵”的本质就是以五音的特别组合来调理五脏,其背后遵循着经络运行与气血通畅的机理,将医学心理学、病理学与生理学有机结合起来,将文献解码与音响实验工作结合起来,进行深入探讨,或许可以发现“道家音诵”的更多奥妙。
第三,适应现代生活需要,创作更多的“新道家音诵”,以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文化的继承与建设,说到底是为现实生活服务的,“道家音诵”的研究与创新也是如此。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相应提高了,但也面临着许多新问题。社会结构变化、突发事件增加、环境污染等因素,已经干扰并且继续干扰着人们的健康生活。在这种背景下,通过推陈出新,创作更多的“道家音诵”作品,是开发道家医学养生资源的一项重要工作,应当引起人们的重视。
注释
①《佩文韵府》是清朝张玉书等人奉命编纂的一部关于辞藻、典故的类书,专供皇帝出行查找辞藻使用。其中涉及的“诵唱”方式很多,诸工诵、志诵、坐诵、读诵等。
②王明:《道家和道教思想研究·序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第1页。
③“朱襄氏”即炎帝神农,炎于五行属火,其色红,故谓之“朱襄氏”。
④高诱注:《吕氏春秋·仲夏纪第五·古乐》,《诸子集成》本,中华书局,1954年,第51页。
⑤《老君音诵戒经》,《道藏》第18册,文物出版社、天津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8年,第214页。以下凡引《道藏》版本相同。
⑥《南华真经口义》卷九,《道藏》第15册,第733页。
⑦王逸:《楚辞章句》卷九,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⑧《道藏》第20册,第504页。
⑨⑩《老君音诵戒经》,《道藏》第18册,第210、211页。
B11B12梁丘子:《黄庭内景玉经注》,《道藏》第4册,第844页。
本文来源:中州学刊 作者:詹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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