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大成》

时间:2023-02-04 阅读:7 评论:0 作者:admin

《针灸大成》是由靳贤在杨继洲《玄机秘要》的基础上,补辑重编而成,于万历二十九年,由赵文炳主持刻印。故该书的著者项应题作“明·杨继洲原著,靳贤补辑重编”。该书除了集中反映了太医杨继洲的针灸临床经验之外,还广泛采辑明万历以前的针灸文献,在编排上理论与实践结合,经文与注解相得,文字与图谱相辅,堪称中国古代一部针灸百科全书。自问世以后,流传很广,是现在针灸古籍中版本数最多的一种古籍,对后世针灸学的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一、《针灸大成》作者与版本关于《针灸大成》的作者,以往文献多记作“杨继洲”。其实,杨继洲所编之书为《卫生针灸玄机秘要》3卷,此书由吏部尚书王国光作序,于1580年付梓。20年后,杨继洲针愈巡按山西监察御史赵文炳痿疾,又以《玄机秘要》相示,赵氏拟出资刻印,将付梓之时,“犹以诸家未备”,遂命人广求群书,在杨氏《玄机秘要》3卷的基础上补辑重编为10卷,题其名曰“针灸大成”。至于具体编辑者,《针灸大成·针道源流》篇末曰:“《针灸大成》总辑以上诸书,类成一部,分为十卷。委晋阳靳贤选集校正。”可见,奉命补辑重编《针灸大成》一书的是靳贤,而不是杨继洲,书中按语、正文及文献出处注文中言及“杨继洲”者均为第三人称。又如“出《玄机秘要》”之例;“三衢杨氏补泻”之题等等,故《针灸大成》的著者项应如下题作“明·杨继洲原著,靳贤补辑重编”。《针灸大成》一书的刊刻颇具戏剧性,其初版由巡按山西监察御史赵文炳于万历二十九年(1601)主持刊印。之后,一直到清乾隆初年,该书的版片都藏于山西平阳府库,其间,三任平阳府知事,又先后4次重刊、重印此书:第1次是在初刊56年后,即清顺治丁酉(1657),原版残缺模糊,于是平阳府知事李月桂加以修补重印(即“重修本”)。李月桂此次重修补版极少,基本上是据明万历旧版重印。于是有些书商将重印本中的李月桂序撤掉,以充明原刊本,而原装的“顺治重修本”便很难见到,目前许多不少图书馆著录的“明万历二十九年赵文炳刻本”《针灸大成》,均系这种经过改装的清顺治重修本,或“顺治本”的后印本。又过了20多年,“重修本”残缺模糊,李月桂于清康熙十九年(1680)重新刊刻。此刻本完全比照其顺治“重修本”行款重刻,另取初刻本样详校,刻、校俱精,堪称善本,此后的清代重刻本多直接,或间接以此本为底本。第3次是在康熙三十四年,平阳地震,藏于平阳府中的“重修本”被毁,按察司使管山西平阳府事王辅再次修补,重印于康熙三十七年(即“递修本”)。此次重修版中,有十分之三四是新补刻,但由于校对不严,补刻错字漏字较多,故此“递修本”既非旧版,又非善本。此本于康熙三十七年(1698)刊印,书签仍题“重修校正针灸大成”,与清顺治李月桂重修本同。多被书贾将其中李月桂、王辅“重修序”撤掉,以充明万历本。直到1955年,影印《针灸大成》时,用多部“明刊本”拼版,而由“递修本”伪充的“明刊本”因其中有近一半的版片是补刻的新版,书品很好,故在拼版时被大量采用。这一影印本实际上是一种以“递修本”为主的“合成本”。此后历次整理《针灸大成》,均直接或间接地以此影印本为底本,沿袭了“递修本”中的错误。最后一次是在乾隆二年,当时藏于平阳府库的《针灸大成》版片与之配套的四大幅《铜人明堂图》图版已经朽腐,无法再印。于是新任平阳府知事章廷=筹款重刻。值得注意的是,章氏特别提及与《针灸大成》配套的四大幅《铜人明堂图》,未详此次重刊,图与书是否一并刊印,迄今笔者尚未发现有经章氏重刊的铜人图传世。由此可见,《针灸大成》早期的5个版本均为官刻、官印,这也是该书所以能够广为流传的一个关键因素。《针灸大成》卷一系摘录《内经》、《难经》中有关针灸论述。卷二、卷三主要为针灸歌赋选集。其中只有“胜玉歌”一首系杨继洲所作,其余均系杨继洲、靳贤集自他书。歌赋之后附有“杨氏考卷”四篇。卷四、卷五主要内容为刺法、针法。其中卷四选集有关针具及针刺补泻法文献;卷五主要为“子午流注”、“灵龟八法”、“八穴八法”等时间针法内容。卷六、卷七为腧穴卷,内容主要集自高武《针灸聚英》。卷八主要抄录《神应经》中腧穴及针灸证治内容,卷末辑录《针灸聚英》、《针灸大全》、《乾坤生意》等书中针灸治疗内容,编成“续增治法”一篇。卷九首载“治症总要”、“名医治法”、杨氏“针邪秘要”;次为灸法选集;末附杨继洲针灸医案。卷十首载小儿按摩,内容主要集自《小儿按摩经》;另有高武之“附辨”(转录自《古今医统》)及“请益”(相当于“补遗”)。故卷十实际上是全书的附录部分。二、主要学术特点及对临床的指导意义1﹒重订明堂孔穴而图文并重《针灸大成》最大的特点在于卷六、卷七腧穴部分。这部分文字乃至于经穴图,虽然多直接集自高武《针灸聚英》,但在收录腧穴数目、腧穴定位及排列次序等方面均表现出鲜明的特征:①所载经穴较《针灸聚英》多“眉冲”、“督俞”、“气海俞”、“关元俞”、“风市”五穴,从而使得十四经穴数达到359个。②胃经、膀胱经、肾经、三焦经的腧穴排列次序与《针灸聚英》明显不同。③腹部腧穴距中行的尺寸与《针灸聚英》不同。为什么针灸腧穴到了《针灸大成》会出现如此大的变化?要解开这一谜底就必须了解与《针灸大成》相配套的铜人图明堂图的源流:早在《针灸大成》之前,历代编修“明堂孔穴”,就有一个延续的传统,即修订针灸腧穴文本的同时,还要修订相关的经穴图———古称之“明堂图”,到了宋代编修针灸经穴的国家标准《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王惟一还创造性采用立体模型表现经穴定位。《针灸大成》虽然不是腧穴专书,但是主持该书刊印的赵文炳显然认识到了历代修“明堂”的传统,为使“学者便览而易知”,又令巧匠摹刻重刊《铜人明堂图》四幅。此套图原刊只有正、背二幅,赵文炳重刊时新增正侧、背侧二幅侧人图。图中腧穴定位均附有文字说明。经考察,《针灸大成》卷六、卷七所载腧穴数目、腧穴定位及排列次序与靳贤通校的《铜人明堂图》相吻合。此套图的编校者即《针灸大成》一书的编校者———靳贤,因此图与文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而且在《针灸大成》各篇所引诸家腧穴原文献,其定位本不相同,皆据铜人图进行统一,也就是说,这套图成为《针灸大成》编者统一腧穴定位与归经排列的依据。靳贤对于这套图的校刊是以当时藏于太医院内的针灸铜人为依据的。而且这套铜人图后由清太医院收藏或单独刊行,或随书版同时刊印,对于针灸腧穴所产生的影响不亚于书本身。清太医院最后一具官修针灸铜人即根据此套铜人图设计。2﹒重临证而兼针方、病案由于杨继洲不仅具有很高的中医针灸理论素养,同时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医针灸临床家,从而使得《针灸大成》一书带有鲜明的临床气息。这与其之前的明代针灸集成类名著《针灸大全》、《针灸聚英》明显不同。《针灸大成》临床份量最重、价值最高的是第九卷卷首的“治症总要”和卷末的“杨氏医案”。其中“治症总要”题下注有“杨氏”二字,以往人们一直以为此篇乃杨继洲所著,经笔者考察此篇全文录自明以前的一部针方专书《针灸集成》。此书未曾刊刻,现只见有一种传本的残抄本。略记于下:现存明抄本残卷卷首几页脱落,书名不详。当年收购此书的屯溪古籍书店根据其体裁,将书名题作“针灸问答”,以后各书目均以此名著录。《针灸指要》(成书年代及作者未详)在抄录时,以该书内容为针方,而题作“问答针经”之名。明初楼英《医学纲目》(明建阳刻本)引录该书针方标作“集成”,而明以前以“集成”题名的针灸书只有《针灸集成》一书。则现存题作“针灸问答”明抄本残卷应当是《针灸集成》的一种传本。明初杨士奇等奉敕编《文渊阁书目》著录有“针灸集成一部,一册,缺”;《秘阁书目》也有著录,可见此书曾为明代官库收藏。《针灸集成》针法及选穴与金元针灸方集《直刺秘传》及元代《针灸玉龙经》所载之《玉龙歌》很相近(清抄本《针灸指要》及朝鲜医书《乡药集成方》引《玉龙歌》即为《针灸集成》与《玉龙歌》的合编本),三书的年代应相近。又大量辑录《针灸集成》针方的明初《医学纲目》所采用的医籍均为明以前文献,故《针灸集成》一书的成书年代应不晚于元代末叶。《针灸集成》一书的风格与宋代针灸试卷颇相似,加之此书曾为明初官库收藏,有可能此书由元代太医院医官编辑。此书虽非杨继洲所著,但可以看出杨氏极为看重此书,并用于指导其平素的临证实践,实例详见下文。至于针灸医案,在杨继洲之前虽早有记载,但作为专篇,以年代为序集中总结者实数杨继洲首创。由此我们不但可以考察杨继洲的临床思路,而且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明代的针灸临床实际。但是遗憾是,杨氏虽在针灸临床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却没有像以前的针灸大家如甄权、窦太师一样,将宝贵的临床经验及时地总结归纳于腧穴主治中。三、如何学习应用《针灸大成》1﹒病案、针方相印证从临床角度而言,应重点学习第九卷的针方专集“治症总要”,该篇辑自元代佚名氏《针灸集成》,有非常高的临床价值。另须反复研读杨氏针灸医案专集。从学习方法而言,应将这两篇专集对照,考察杨氏临证选穴处方,与前代医家经验有何不同,有无承袭关系等等。例如杨氏医案记曰:戊辰岁,户部王缙庵公乃弟患心痫疾数载矣。徐堂翁召予视之,须行八法开阖方可,公如其言,而刺照海、列缺,灸心俞等穴,其针待气至,乃行生成之数而愈。凡治此症,须分五痫,此卷前载之详矣,兹不悉录。这里明言“卷前载之详矣,兹不悉录”,今检卷前“治症总要”确有治五痫方论:[第一百三十一]五痫等症:上星、鬼禄、鸠尾、涌泉、心俞、百会[第一百三十二]马痫:照海、鸠尾、心俞[第一百三十三]风痫:神庭素 涌泉[第一百三十四]食痫:鸠尾、中脘、少商[第一百三十五]猪痫:涌泉、心俞、三里、鸠尾、中脘、少商、巨阙问曰:此症从何而得?答曰:皆因寒痰结胃中,失志不定,遂成数症,医者推详治之,无不效也。由此可见,杨氏所以能成针灸名家,也是在继承了前人的宝贵临床经验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而自成一家的,这也正是我们今天强调读名著、学名家的意义所在。而《针灸集成》这部针灸名著,也正是由于杨继洲的传承而得以传世。另一方面,还需将杨氏医案所反映的针法操作与其他卷针法歌所述之针法加以对照,以考察文献记载与临床实践的差异。说起《针灸大成》学术成就,人们总会提及卷四所载“三衢杨氏补泻”、“经络迎随设为问答”这两篇杨继洲针法专集。这两篇内容实际上是杨继洲对诸家针法文献(包括其本人,或其父亲刺法经验)的总结,从文献整理角度而言,自有其相应的价值。但这两篇并不能反映明代针刺手法的实际状况,事实上,从卷九所附的杨继洲针灸医案看,杨氏针刺补泻法极其简单,远没有达到上述两篇所言的复杂程度。2﹒熟读针灸歌赋名篇《针灸大成》收载上百篇的针灸歌赋,应特别注重杨继洲原创或注解的歌赋:《标幽赋》,首见于《针经指南》,是金元针灸大家窦汉卿的针灸文集,由元代窦桂芳校订、改编。《标幽赋》原题为《针经标幽赋》,内容主要论述刺法、取穴、治疗等针灸学的基本问题,是一篇很好的学习针灸的入门读物,为历代医家所重视,杨继洲结合自身的临床经验为此针灸名赋再作注文。《通玄指要赋》,原题为《流注通玄指要赋》,首载于元代罗天益《卫生宝鉴》,并载有注文。赋前有窦氏自序一篇,作于“壬辰(1232)年重九前二日”。据窦氏自序,此赋系将名医李浩所传针灸临证经验———四十三治症秘穴,以韵语形式“赋就一篇”,以便记诵。如果说《标幽赋》侧重于对针灸理论进行阐述,那么《通玄指要赋》则更侧重于介绍窦氏临证针灸取穴的经验。该赋后收载于《针经指南》一书中,而杨继洲为此赋作注,全赋共634字,列47证,除2证取两穴外,其余各证均取单穴,共计49个。《行针指要歌》,首载于明代高武的《针灸聚英》。撰者不详。歌中列举了风、水、结、劳、虚、气、嗽、痰、吐等一些常见病证的针灸用穴。《针灸大成》转载,略作修改,将“风”证中的风门穴和气海穴分别改为风府穴和百会穴,将“劳”证中的风门穴改为百劳穴,将“水”证中的“水分侠脐脐边取”改为“水分侠脐上边取”等等,体现了杨继洲的取穴经验。全歌共10句,104字。列9证,取穴计15个。《胜玉歌》,始载于明代杨继洲《针灸大成》一书,是杨氏在家传《卫生针灸玄机秘要》的基础上增辑而成的配穴处方歌赋。鉴于当时《玉龙歌》流行一时,为了表示本篇内容和临床上的使用价值,引起同道重视,取名“胜玉歌”。其内容以各部疼痛为主,也涉及其他病症,共50余种病症。灸法应用较多,是本歌赋的特点。3﹒注重奇穴应用卷七“经外奇穴”篇系杨继洲所辑,其中绝大多数仍为现代临床常用,是一篇很有价值的奇穴文献。对于某些危险部位的奇穴,杨氏更是注明了注意事项,如治疗内障的“睛中”穴下注曰:“凡学针人眼者,先试针内障羊眼,能针羊眼复明,方针人眼,不可造次。”值得重视。另外,学习此篇,须与卷三杨氏“穴有奇正策”互参。

整理说明《针灸大成》是明代靳贤奉赵文炳之命,在杨继洲《卫生针灸玄机秘要》的基础上,博采群书,补辑重编而成。该书初刊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对明以后的针灸学产生了十分深远的影响,是针灸临床的必读之书。《针灸大成》共分十卷,所述内容十分广泛,首论《内经》、《难经》中有关针灸的论述,其次有针灸歌赋选、经络腧穴、刺法针法、灸法、针灸证治,以及杨继洲医案,最后附有小儿按摩法。全书共有图表140余幅,非常有助于对文字的理解。《针灸大成》自首次刊行后至清末的300余年间,先后共重刊、重印近30次。经多次的传抄翻刻,不免出现一些错讹脱漏。本次校勘整理,选用了书品较好,且未经后人描改的清顺治十四年李月桂重修本为底本,并参照清康熙十九年李月桂重刻本、清乾隆二年章廷=刻本,同时在系统考察《针灸大成》的文献来源的基础上,严格采用《针灸大成》引录的文献作他校。具体校勘整理体例如下:1.原书的繁体字均改为标准简化字;2.凡属异体字、繁简字、俗写字,均以标准简化字律齐;3.对古今字,凡能明确其含义者,均以今字律齐,如内与纳、已与以、鬲与膈或隔、甲与胛、王与旺等;4.对腧、输、俞三字用法按今义书写;5.对一些不能明确其义者,则保持原文字,如藏与脏、府与腑等;6.明显由于抄写、或刊刻中出现的错误直接改正,约有200余处;7.对原书总目、卷分目与正文篇目不一致处,均综合考察以统一之。8.对正文中的夹叙夹议者,注文均小一号字排,单列的注文按语均排楷体字,以示区别;9.所有插图均按底本原图重摹。本次整理对字词、文句未作注释,欲进一步学习研究者,可参阅相关注释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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